- 未知和无知并不是愚昧,真正的愚昧是对未知和无知的否认
- 圣洁总会遇到卑劣,而卑劣又总是振振有词,千古皆然
- 历史的最终所有者,多半都是手无寸铁的艺术家
- 人类因无所敬仰而浅薄,古迹则因身后空虚而孤单
- 兴盛的是术,寂寞的是道
- 不热络,也不容易破碎;不亲昵,也不容易失望
- 悠闲,首先是摆脱历史的重压.由此产生对比,我们中国人悠闲不起来,不是物质条件不够,而是脑子里课题太多,使念太重.
- 文化祖国,这个概念与地域祖国,血缘祖国,政治祖国不同,是一个成熟的人对自己的精神故乡的主动选择
- 中华文明在实际发展过程中,把太多的精力投注在上下左右的人际关系上,既缺少个体健全的标志,也缺少了这方面的赛场.只有一些孤独的个人,在林泉之间悄悄强健,又悄悄衰老
- 摧残来自野蛮,也来自其他试图强加到人的文明.因此巴特农,既是文明延续的象征,也是文明受辱的象征.
- 在充满战争狂热的土地上,真正的英雄并不坐在坦克里,也不捧着炸药躲在街角,而是那些冒死呼唤和平的人
- 人们在缺少选择自由的时候,什么都能适应,包括适应贫困;贫困的直接后果不是反抗,而是尊严的失落,而失落尊严的群体,更能接受极权统治
- 时间的漫长,才会产生痛切的思念.真正的痛切是文明上的陌生,真正的思念是陌生中的趋近
- 贫困因为失去了多种选择的可能才真正变得不幸,所以必然单调划一;而所谓幸福也就是拥有了自由选择的权利,因此各有不同.
- 文明的沦落,原因之一是失去了反省能力.
- 再高的文明在自然暴力面前,也往往不堪一击.但它总有余绪,飘忽绵延,若断若连.
- 美与丑的极端性对比,便是人间与地狱的差别
- 不知爱惜那清晨迷蒙于江面的浓雾,不知爱惜那傍晚摇曳于秋风的芦苇
- 中华文明与希腊文明具有历史可比性.同样地苍老,同样地伟大,同样地屈辱,同样的不甘
- 使一座伤残的城市慢慢复原的,并不是什么痛快的复仇计划,而是普遍民众对寻常生活的渴求
- 政治家敏感于主权归属,文化人敏感于历史伦理,老百姓敏感于生态差异.其中,最根本的是生态差异,包括生命节奏,教育北京,风俗特点,卫生习惯,心理走向都不一样
- 人类有比常识更长的历史,更多的活法,更险恶的遭遇,更寂寞的辉煌
- 宗教感情中必然包含一种久远的使命,一种不假思索的风险,一种集体投入的牺牲,因此最容易走向极端,无法控制.这就使宗教极端主义比其他种种极端主义都更加危险.从古至今,世界上最难化解的冲突,就是宗教极端主义
- 历史有很多层次,有良知的历史学家要告诉人们的,是真中不该遗忘的那些内容.但在很多时候,历史也会被人利用,成为混淆主次,增添仇恨的工具,因此应该警惕.特别应该警惕那些煽风点火的”知识分子”,他们貌似充满激情,其实早已失去良知
- 诗人往往多愁善感,遇到生命绝境,在精神上很可能崩溃.至于其他貌似狂放的文人,不管平日嘴上多么万水千山,一遇到真正的艰难大多逃之夭夭,然后又转过身来在行路者身后指指点点.文人通病,千古皆然.
- 如果按部就班,承前启后地在人类建筑史上占据一席之地,那叫成熟;如果既不承前又不启后,只把建筑当做率性的游戏,这就出现了童话
- 一切善良都好像是传说,一切美丽都面临着杀戮.远离了看,他们毫无力量,但在白天和黑夜的交接处它们却能造成期待.正是期待,成了善良和美丽的生命线.
- 他的殷勤一点也没有减损他的派头.派头在何处?在形体,在眉眼,在声调,在用词,在对一切顾客的尊重
- 丑像传染病一样轻易传播,而美要保持洁净于瘟疫之中,殊非易事.
- 文化本来应该是一种提醒的力量,却又常常适得其反,变成了颠倒轻重缓急的迷魂阵
- 晨曦与明月同时生鲜,一边红的来劲,一边白的够分,互不遮盖,互不侵蚀,直把整个天宇闹得光色无垠
- 在爱的领域,古今,文野,高低,没有界限